第(2/3)页 我十四岁,有了一个如玉郎君。这世界于我,这连天战火于我,都尽瑰丽起来。江山美人,千古不变的风流话题。他这样的男子,断崖上扶剑迎风,风起红袍,江山在望。而我,在他身侧。 如诗如画。 正在痴想间,独孤公子低头对我说:“你先去休息吧,我去看一下。”说着转身便走,没有片刻停留。 竟令我心中一空。 宇文泰看着他走远,回过头来,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,然后笑眯眯地说:“墨离……我说他近来魂不守舍不似平常,看来那日我还为他做了件好事。” 我还在气他,不理。他也不恼,依旧笑着说:“你都不谢我昨晚给你们解围。期弥头终于见到梦里的女子,我这个做阿奴的也为他高兴。” 我抬头看着他。他也知道。他们是同乡,自幼的玩伴,结伴出来闯功名,想是也会说到这些隐秘的心事。 他也看着我,突然一改嬉笑模样,轻轻叹了口气:“给他做妾?” 我摇摇头:“我什么都不要。” 他忽然注意到我颈子上挂着的菩提子,双眼一眯:“他连这个都给你了?” 我下意识地伸手捂住。 他一愣,然后沉默了一会儿,似是有些伤感:“那时我比你现在还小一些,也不甚明白他的想法……他成亲的时候闷闷不乐,也从不跟我们提起他的妻子。” “她……”我本想问关于他妻子的事情。可话到嘴边,还是没问出口。 我不该在意这些。那是他的妻子,成婚十年,日日相伴也有数年光阴。他对她,一定还是有感情的吧? 我生得太晚,很多事我无法改变,甚至连叫屈的资格都没有。 见我欲言又止,宇文泰又一笑,说:“你这样跟着他也没什么不好。”说到这里他看看四周,又轻声说:“他不在的时候别随便出来走动。这里……不都是自己人。那个尔朱兆你要小心,他粗俗得很,跟期弥头又一直不对付。” 乱世里玩的都是豪强互相吞并的游戏。这里的士兵虽穿着一样的战甲,却都各有主人,互不相让。这个道理我懂。 我点点头。 他的帐子里很整洁,一如他修得干净整齐的指甲。我打开他的衣箱,将他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都拿出来,将那斗篷叠好放在最下面。 将衣服放回的时候,我见到那晚他第一次来春熙楼的时候穿的那件绛红色的窄袖袍子,想起宇文泰说的话,心里起了一个念头。 他一整天未回,我一整天在他的帐篷里改那件袍子。等他带着一身夜露回来的时候,那绛红色的袍子已经合身地穿在我身上了。 他进来,见了我一愣,展开我的手臂诧异地说:“这是何人?怎么未经传唤在我帐中?” 我有些不好意思,低头笑着说:“我跟着公子在这里多有不便,所以……以后就改穿男装可以么?” 他明白过来,捏着我的下巴哈哈一笑:“真是个俏郎君。一身够么?你去那箱子里挑,有喜欢的尽管改了自己穿。” 得到他的肯定,我欢喜地凑到他身上,双手攀住他的脖子,软软地说:“那公子去哪里都不要把我一人丢下。” 他没有回答,漂亮的眼睛笑盈盈地看着我,见我只拿带子束了头,便伸手取下自己头上的白玉簪,横插入我的髻中:“这个也给你了。”他掰着我的脸左看右看,突然一本正经地板起脸摇摇头:“不妥,这样更不妥。” “怎么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