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他带着我回到军中。军队在城外扎营,白帐连成一片。远看似散落一地的白珠。 也不知昨夜之后,春熙楼怎么样了—— 还去想什么,我已经自由了,那里的一切再同我没有干系! 他将我用斗篷裹好,细心地为我戴上斗篷连着的帽子。我低着头和他同骑进去,还是引起一路的骚动。我心生不安,抬头去看身后的他。他目视前方昂扬前行,面色如秋水般沉静。 我安心了。 他驱马到了一处白帐,将我抱下,说:“这片是我的营地,你暂时歇在这里,稍晚些……” “期弥头。”宇文泰的声音打断了他。 我回头去看,他依旧是昨晚的那副装扮,黑色的布袍外套着两裆铠,腰上挂着一把短剑。他走过来,看看我,笑嘻嘻问独孤公子:“昨夜去了哪里?” 独孤公子回头见是他,没有回答他,反问:“昨晚尔朱兆那家伙怎么样?” “没事。”宇文泰笃定地说,“开始还嚷嚷着要去天柱大将军1那里告你的状。他是天柱的侄子,也不好太得罪了。我便给他到路边民宅随便劫了个女子,他已经消气了。” 我心里一颤。让另一个女子无辜蒙难!我抬头怒视着宇文泰。可他一脸若无其事,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,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。 “你!唉!”独孤公子也无奈。 宇文泰嘿嘿笑了一声:“能怪我么?还不是为了保全你们?若是他真去天柱那里告你一状你又当怎样?”他说着朝我使了个眼色。 我气极,转过头去不看他。 他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,对独孤公子说:“我来找你有要紧事。天柱的特使等你一早上了。” “有急事?”他侧目。 “出大事了。”宇文泰压低声音说,“元颢打回北边了,目下攻克了荥城、睢阳,已在睢阳登基称帝了。” 元颢是魏宗室。当年道武帝拓跋珪建立了魏,传到孝文帝拓跋宏,孝文帝在鲜卑人中实行汉化改革,下诏曰:“北人谓土为拓,后为拔。魏之先出于黄帝,以土德王,故为拓拔氏。夫土者,黄中之色,万物之元也,宜改姓元氏”。魏的国姓便改成了元。前几个月尔朱荣进洛阳废了幼主元钊,元颢为求自保投奔南边梁主去了。如今还没几个月,又了杀回来。 独孤公子听了,沉吟半晌,剑眉一竖:“有人助他?” “南梁陈庆之,被梁主封了飚勇将军,带着七千精兵一起渡江过来的。” 独孤公子沉默。 陈庆之我自小便听祖父提起过。听说他身体孱弱,连普通的弓都拉不开,也不善骑马射箭,但是却有胆略筹谋,又听说他性简朴,善棋艺,是一名儒将。 能让独孤公子沉默如此,该是难缠的对手。然而怕什么。我的独孤公子人中龙凤,难道有打不胜的仗么?便是败了又怕什么?我陪着他。 我抬头看他,心里生出滋滋喜意。 我是失了心志了。一朝缠绵,眼里心里,便什么都是他的天下。 宇文泰又说:“如今黄河边战局吃紧,恐怕是要调你去前方了。” 我的心一跳。不惧战事,只怕他把我扔在这里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