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甚至洋洋自得,自从北边的拓跋宏推行汉化改革,如今鲜卑人也被汉化了,竟冠冕堂皇地也谈起礼教文化来了。他们占着北边的大片土地又怎么样,还不是要仰仗着我们的文化? 建康是多么好的地方,这繁华气象恐怕一点都不逊色于当年的长安洛阳,又气候温和,物产丰饶,谁来了又舍得走呢? 大家都这样想着吧。无论士族还是庶族,都在为自己的软弱无能找些堂皇的借口去敷衍当世和后人。 那晚人实在太多了,人声鼎沸摩肩擦踵,我同奶娘在秦淮河边走散了。之后我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捂着嘴抱走,到了僻静处捆了手脚扔进一辆马车。 一路颠簸,仿佛总不到头。我就是这样被人贩子带着离开了建康城。 头两年我被不断地转手,到了第三年,我被卖到了定州的春熙楼。 我被带离建康是梁武帝普通二年的事情。如今在定州,已经七年过去了。 武泰元年这一年天下纷纷攘攘,你方唱罢我登场,光年号就换了三个。武泰,建义,永安。 魏自道武帝立国以来,皇帝不知为何都寿数不永。这一年,更是如此。 二月间,孝明帝元诩突然驾崩了。坊间都说是胡太后毒杀了他。接着胡太后立了临洮王元康的世子元钊为皇帝。因为与胡太后多年以来的矛盾,孝明帝在晏驾前不就曾密召北秀容军阀、起于尔朱川的契胡人尔朱荣进京勤王。孝明帝驾崩后,尔朱荣以太后弑主为由头,另立元子攸为孝庄帝,改元建义,勤兵拥众杀进洛阳,将胡太后和年幼的元钊沉入了黄河。 这一年我十四岁了。 那日霜娘来跟我说,她这五年好吃好喝养着我,已在我身上撒了大把的银子。如今该是我为她赚钱的时候了。她说,有一个熟客已用高价将我的初/夜买下,就在今晚。 我曾是洛阳邹氏的女儿。如今是定州春熙楼的妓/子。 我曾有好多人服侍在左右。如今要用自己的身体服侍陌生的男人。 听说外面世道不好,今年你做皇帝,过几年就换成了他。可是霜娘说,无论谁当皇帝谁掌天下,那都是男人的事情。所以我们的春熙楼永不会关张——并且,越是乱的世道,越多人流离在外,越孤苦需要慰藉,我们的生意就越好。 有时想想,说得也不无道理呢。 这天傍晚,霜娘就派了几个雏儿来给我梳洗打扮。 在这个上下三层的春熙楼里,也是等级森严泾渭分明。层层往上不可逾越。 最上面的自然是春熙楼的主人霜娘。听说她当年在洛阳长安红极一时,一个富商买下她,悍妻却不准她进门。只能扫地出去。她银牙一咬,到定州用多年积攒的钱开了这春熙楼,自己做起了鸨儿。她三十上下,保养得宜,正是女人开得最灿烂的时候。因为在风月场中摔打惯了,嬉笑怒骂间自有那勾魂摄魄的风/流味道。 第(2/3)页